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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济古村:深藏不露,皖南第一!

2021-02-27 09:11中国艺术报549倪熊

  古村查济,在皖南,黄山山脉的北部山区,太平湖北岸,泾县、太平、青阳三县的交界之处,属于泾县范围。村庄极大,方圆20多平方公里,始建于隋初,兴于宋元,鼎盛于明清,废毁于晚清及近代,至今已有1380余年的历史。因为村里现存明清古建筑较多,且废墟绵延,2001年被列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
  查济曾有钟秀、平岭、石门、巴山四门,有巴山、青山、如松三塔,有108座桥梁,108座庙宇,108座祠堂,村民近7万人,规模之大,在皖南堪称第一。然沧海桑田,太平天国的战火和“文化大革命”破四旧,两次动荡使得村庄废毁,现在所剩无几。好在三溪并流,依山建屋、临水结村的总体格局尚存且未改变,一个中国乡村时代辉煌村落的架子还在,依稀可辨。令人称奇的是,就此残存的部分也还是中国现存最大的古民居群之一。



  查济的来龙去脉


  查姓老祖宗原是周朝伯禽的后代。公元前676年周惠王肇封查邑,以地而得氏,公元前314年周赧王姬延,号东安,改姬姓为查姓,为查姓一世祖也,从此姬姓改为查姓了。査济古称查村,因为村中十之八九的人家皆为查姓,而查姓郡望为济阳世家。据宗谱记载,查济村这支查姓人氏是唐朝时候从山东迁过来的,其始祖是唐朝时兼任宣州、池州两州刺史的三十九世祖查文熙,他也是最早见于史书记载的查姓名人。此后,查姓代有名人,仅明清两朝就出了七品以上官宦士子129人之多,涌现出王阳明理学的第二代传人查铎等。


  查文熙生于南北朝,隋大业明经登第,受封为天台宰,后任宣州刺史,唐高祖登位后,又兼任池州刺史,从此查文熙常骑驴坐轿往返两地,反复看到此处深山合围、溪流奔涌、土地肥沃,甚为喜爱,卸任后便干脆在此定居了,此后经过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,逐渐使一个荒僻小村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村落。


  “十里查村九里烟,三溪汇流万户间。祠庙亭台塔影下,小桥流水杏花天。”这是明代乡贤查绛的描绘,脍炙人口,经久流转至今。查济村的鼎盛也即在此,其时人口越来越多,逐步发展延伸到15里以外,村庄也有了相当完整的规划,民房、庙宇、祠堂、楼塔等全按规划修建。每户人家几乎都有前庭后院,临水而居。此情此景,查绛再度感怀:“武陵深处是谁家,隔河两岸共一查。渔郎不怕漏消息,相约明年看桃花。”新中国成立后建乡分村,老查村一分为三:查村、济阳、富春。正所谓“天下大势,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”,之后又合并,取两村首字为村名。



  “十里查村九里烟,三溪汇流万户间。祠庙亭台塔影下,小桥流水杏花天。”


  查文熙官宦出身,以严治家,以礼待人,注重教育,历代子孙大多数为官宦。四十八世祖查诚为池州刺史,率兵御寇,于陵阳县战死,唐文宗惜之,敕封王爵,官位一品,并赐匾额“忠烈”,建庙宇祭祀。宋宣和年间,查姓五十九世祖查远官封浙江都司,后升任光禄寺正卿;其后裔常年奔波于江浙一带经商为业,逐渐在浙江海宁、江西婺源、江苏丹阳等地开辟了新村落,如清代大画师查士标、当代知名武侠小说作家金庸即查良镛就是其代表人物,其后又发展到北京、天津等地。因而各地查姓均属同姓异枝。查姓分支后,居住查济的为震山派,迁往江浙一带的为龙山派。明朝中期,查济鼎盛时期,龙山派有同宗人携“水木根源”匾额前来查济认宗,自此两派互有往来。清朝后期,家运衰败,两派来往也逐渐稀少。但是,“查无二姓,全球一家”的观念已经烙印在每一位查氏后裔的心中。


  悠远独特的建筑文化


  或许是初来乍到不熟悉,或许是地势地形的缘由,查济古村就像迷宫一般经常让人不知身在何处,巷子七弯八拐且处处相通,有点儿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意思,只要你大胆往前走,不怕“一条道儿走到黑”,一定会找到出口。


  但如此规模的村寨怎么会没有格局和章法,它是见机行事、因地制宜的机动灵活,是错落有致、移步易景,类似苏州古典园林借景、对景精髓手法的活学活用,是“依山造屋,傍水结村”原理的巧妙分布,形成了“门外青山如屋里,东家流水入西邻”的天人合一格局。简单说来就是:三水村中流,三塔拱四门,石桥跨河溪,两岸古建群。



  查济村四面环山,由岑溪、许溪、石溪三溪合一的查济河穿村而过,河溪蜿蜒,流水潺潺,清澈的河水叠瀑式地流淌;河上有拱石桥、板石桥、洞石桥,小桥座座,溪畔洗衣更是常景;鸡鸭散淡在水边草地嬉戏觅食,间或凉亭飘逸,古树丰茂。推窗见河、开门走桥的民居鳞次栉比、错落有致,门框多为花岗石;黑瓦青砖的房屋皆为三进、四进的多进式,进与进之间有“四水到堂”式的天井,沿天井二楼廊廓置有“美人靠”;条石砌就墙基,柱基为圆形雕石,传统的双披屋顶半掩半露,躲在重重叠叠的山墙后面,翘角飞檐;高出屋顶的山墙既防火也防盗,山墙造型有云形、弓状、阶梯式,墙头呈翘首长空的马头状,即为众所皆知的马头墙;门坊、墙裙、柱础、窗棂和门楣都令人印象深刻,讲究又精美的徽式建筑“三雕”——飞檐木雕、柱础石雕与门头砖雕一样不少,雕饰为栩栩如生的人物、鸟兽或雅致的山水、花卉。房前屋后有街巷相通,脚下石板都已被踩磨得溜光锃亮,默默记录着古老的印迹。猫猫狗狗也懒懒散散,在巷中慢走倦睡,见到生人也不咋呼。


  新旧夹陈的众多古宅中,几个庄严肃穆的祠堂充满着惊喜。硕果仅存的元代德公厅屋,前有三层四柱牌楼,既是厅屋的大门又是独立的牌坊,门楼砖雕“鲤鱼跳龙门”艺术价值很高,大厅两个主柱采用了珍贵的楠木。建于清初的二甲祠,又名光裕堂,是查济村现存最完整的一座祠堂;门楼五凤重檐,精雕空城计戏文图。而清初的洪公祠,二进天井中两个水池是终年不涸的古井,第三进楼上有对称的“美人靠”,而地板实际坐落在山坡上,是查济古建利用地形的典范。宝公祠又名敦素堂,为清同治年间重建,大厅每根柱下的石柱础雕刻特别精美,直径接近1米,为皖南古民居罕见的大柱础。建于明代的翔义堂一进二层,平面为横向五间,进大门为一横长形天井被两隔墙分为三部分,提高了厢房的私密性,这种手法罕见于徽州地区,极具浓郁的地方特色。还有走马楼,典型的明代早期民宅,堂厅为次厅,楼上厅为主客厅,特宽敞,故称“走马楼”;而这种营造法的背后,其实蕴涵的是政治、法度在建筑上的体现。明天启年间所建爱曰堂是村里保存最完整的宅第,为查姓曾任京兆尹的先祖所建,该堂匾为四方百姓所赠,喻其“为官清正,爱民若子”;这位京兆尹兄弟六人当年皆中皇榜,主考大人曾书“蓝田种玉”旌表之,后被刻于此宅前厅的石门额上,至今仍存。


  悠远独特的建筑文化,钟灵毓秀的山水意境,依然保留的淳朴乡情,使查济充满了独特的魅力。看着村民的闲散安逸,让人不禁感慨:好一座散发着古朴典雅气息的古村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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